武漢大學五位教授
A. 武漢大學有哪些王牌專業值得選擇
首先說結論,王牌專業:馬克思主義理論、地球物理學、測繪科學與技術、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
判斷武大哪些專業強,一個比較科學的方法是看全國第四輪學科評估結果。許多人可能聽說過學科評估,但不清楚它具體是啥,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學科評估是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簡稱學位中心)按照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教育部頒布的《學位授予與人才培養學科目錄》(簡稱學科目錄)對全國具有博士或碩士學位授予權的一級學科開展整體水平評估。學科評估是學位中心以第三方方式開展的非行政性、服務性評估項目,2002年首次開展,截至2017年完成了四輪。關於評級:前2%(或前2名)為A+,2%~5%為A(不含2%,下同),5%~10%為A-。
如果以A-評級及以上作為判斷一個學科很強的標准,除了前面提到的幾大學科,武大還有哲學、理論經濟學、法學、中國語言文學、新聞傳播學、數學、物理學、化學、地理學、生物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軟體工程、工商管理、公共管理學科是進入一流梯隊的,也是非常強的學科。
最後,說一點我的想法。其實單純去看這些排名去判斷一個專業怎樣也並不太合適,只有你真正進入這個專業後才能對其有一個全面的認識。但一旦進入這個專業等認清後就很難有其他選擇了。
正好高考季就要到了,填志願也不會太遠了,希望看到這個回答的高三畢業生在填報志願時一定要慎重,多去了解信息,不要單純憑興趣或身邊人的觀點來決定,最好是問專業內的人士,免得最後進入了一個比較坑的專業。當然,武大各個專業相對來說都不會太坑
最後,歡迎學弟學妹報考珞珈山職業技術學院呀~(滑稽
(圖片來源於中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信息網)
B. 南大引進武大信息管理5人,將會有何大動作
介紹五個南大信息管理學院的人,把人挖成一個系統的網帖在學術界廣為流傳,引發學界、的行業討論。網帖顯示,南京大學蘇州校區數據管理創新研究中心引進的五位武漢大學教師分別是李剛、夏亦勛、金毛、董珂、李柏洋。近日,南京大學人力資源部發布2021年第31批相關學科高層次人才公開招聘名單。可以看到,南京大學蘇州校區的“數據管理創新研究中心”一口氣挖走了五道口管理學科的5個人,這樣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這是人才的正常流動。我們是現代社會,不想做封建社會的一站式、三從四德。南大這次也很聰明,如果給這些年輕人配備副教授,那將是一種恥辱,給研究員合適的高級職稱。
C. 練力華的人物評價
武漢大學哲學學院博導、原中國周易學會會長、當代德高望重的資深著名易學家唐明邦教授,對練力華先生及他的兩本專著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並親筆題詞。唐明邦教授指出:「練力華先生熱愛易學,功力精到,無愧易壇新秀。於風水文化有學有術、理術並重,理論功底扎實,技術操作神妙。所撰專著《玄空住宅環境學》、《居住時空選擇學》富有創見。為當今弘揚易經科學之佼佼者。」
中國國情研究會研究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當代著名易學家張志春老師為此書作序,他在「序」中指出: 作者「教書從政近二十年,近十年又下海從事房地產開發的策劃、設計和管理工作,其獨特的經歷,使他能夠站在現代哲學、現代科學的高度對傳統風水術進行去偽存真、去粗取精的研究,並有親身從事房地產的實踐,使他又能夠將現代建築理論、建築技術與傳統風水中的精華有機結合,故該書不是空中樓閣,而是大量真實案例的實踐總結,有很強的說服力和實用性」:「這是我目前看到的研究玄空風水學中最有新意最值得推薦的一本書」。
世界堪輿聯合會理事長,當代著名易學家張闐老師在「序」中指出:練力華先生,自青年時期即熱愛易學特別是風水文化與四柱命理,且頗得精要。對風水文化中的巒頭學,玄空學,客星學和擇日學等作整體研究,全面掌握,摒棄糟粕,吸取精華,突出重點,精益求精,是當代為數極少能全面掌握風水科學的中青年學者。他在《玄空住宅環境學》和《居住時空選擇學》中所舉之例均為他本人二十多年的實踐總結,不僅事態真實,且時間、地域、人物、應驗情況均交待清楚並有案可查,不容置疑。書中之例說理清楚,並繪以圖形、推以盤局,可謂圖文並茂,理術並透,是國內近二十年來玄空風水學中少有的傑作,可與策群先生的《二宅實驗》、《宅運新案》媲美而無不及。
當代著名易學家霍斐然老師閱讀兩書後,給練教授來信說:「今讀先生書,毫無保守故弄玄虛之習,行文簡潔流暢、條分縷析,不但基礎知識講透,應用舉例詳明,圖文並茂,表解明晳、內容豐富、博通數家、大可滿足現代應用之需,可作現代風水實用教材和深造讀本」。「傳統風水經典、文詞奧雅難明,可作風水文化遣興之欣賞,難得形法擇中技術之落實。今讀先生之著作,勝閱千經萬典。先生三十年之心血結晶,為傳統風水學術之繼承發揚,作出了不朽的貢獻!功德無量!令人欽佩!令人敬仰!」
中國當代著名易學家、華東師范大學張志哲教授在對二書的《書評》中指出:「練力華先生提出的『五位一體』並層層遞進的體用關系的全新理念,不僅豐富和發展了傳統風水學,而且對風水學的發展方向和對地師素質的提高,具有積極意義。」「作者不僅精於地理、日理,對命理、卦理、奇門、六壬等都有研究,是博專結合的易學專家。」
著名易學應用專家凌志軒老師給兩本書作的「序」中說:這個攻讀哲學理論的大學本科生,畢業後走的是「從文」之路,八十年代就成為當地最年輕的大學講師;由於講課、文筆俱佳,被「伯樂」青睞而跨入官場「從政」,調入深圳政府部門後成為年輕有為的處級幹部;也許時運使然,練君又突然步入商海「從商」,一頭扎進房地產開發場中,搞起他長期研究的老本行,什麼樓盤開發的風水布局、住宅環境與風水結合、建築設計與風水、居住與擇日等等。或許其學術興趣與專長的坐標點正在於此,於是十年如一日,奔走在樓盤、辦公室、酒店、工廠、住宅的風水策劃、風水布局與風水調整的陣地上!從文、從政、從商、又從文,這是否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驅使、召喚呢?
德高術精,福人無數通過多方了解,我們才得知50多歲的練教授大半生走的是一條頗富傳奇色彩的人生之路。上世紀七十年代上大學前練教授就向名家開始學習易經、風水、命理。大學畢業後先後在大學、黨校、宣傳部、政府部門任領導職務。在這段時間里,練教授「地下」為自己、親戚、朋友作風水,積累了不少第一手資料,風水應用技術不斷提高。近十年多來,練教授對風水實踐已從「地下」走上「公開」,直接出任房地產公司的董事、總經理職務。一邊自己開發樓盤,另一邊為北京、上海、江蘇、浙江、深圳、廣州、雲南、廣西及廣東各市等地的眾多樓盤、工廠、辦公室、酒店、家居、商場和政府大樓作風水策劃與調整,有效率達90%以上,從無一次反效果的紀錄,是我國樓盤風水總策劃的先行者。
研究玄空風水三十多年來,練力華老師的足跡遍及中國大江南北,為眾多海內外企業,個人,提供風水抉擇服務,勘測過的樓盤,工廠,寫字樓,商場,家居及陰宅造葬實例舉不勝舉,在練力華老師的精心調整布局後,很多企業和個人在逆境中重生,繼而走出低谷,邁向輝煌。使很多有緣之人在短短幾年之間成為富甲一方的名流。很多在十數年前經練力華老師服務過,早已到達事業巔峰的成功人士,均與練力華老師保持密切聯系,當關繫到企業投資決策,新項目上馬,以至居家,辦公風水等變動調整時,大家都務必請練力華老師仔細把關,提供參考意見。天長日久,眾多企業家對練力華老師精湛的技能萬分信服,眾口皆碑。練力華老師自然也成為眾多企業家們常年的,穩定的服務對象。這也是大家對練力華老師的風水技能和道德人品的高度肯定。
D. 韓德培的生平經歷
韓德培先生生於1911年,江蘇省如皋人,他的祖父韓大興是曾多年跟隨翼王石達開南征北戰的一名副將。
韓德培幼時常在祖父膝下聽他講述當年馳騁馬背的軍旅生涯,繼承了祖父剛正不阿的浩然正氣。
來到人世間的韓德培卻是個苦孩子——那時韓家已逐漸敗落,更慘的是韓德培8歲便失去慈母,小小年紀便嘗到了家庭貧寒、幼年失母帶來的世事炎涼。
1917年,韓德培進入私塾,期間讀了《大學》、《論語》、《孟子》、《幼學》等,接受了嚴格的書法訓練,因此打下了扎實的舊學基礎。10歲時,韓德培轉入京江小學讀書,京江小學是旅居如皋經營錢庄和銀行業的鎮江人開辦的,對語文、算術、英語課程特別重視——熟悉韓德培的人都知道,他不但懂英文,還懂法文、德文、日文和俄文,出色的語言能力與他小時候所受到的良好外語訓練有關。1928年,韓德培師范畢業。
1930年,他又赴杭州趕考,一舉考中浙江大學史政系。半年之後,當時的教育部決定將浙大史政系合並到中央大學,韓德培也隨之轉入中央大學。
初到中央大學,一次旁聽課卻改變了韓德培的志向與愛好。當時,講課的教授是後來當過國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長、時任中大法律系主任的謝冠生,他主講的是「法律就是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糾紛」。
韓德培還清晰記得,「謝教授講話不帶講稿,只拿粉筆一支,他教法理學,引經據典,侃侃而談,不僅條理分明,而且把一般人心目中枯燥無味的法學課程講得趣味無窮」。後來,韓德培還旁聽了謝教授主講的「法理學」、「中國法制史」和「羅馬法」,教室里坐不下,他就站在窗子外面聽。
由此,韓德培對法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也知道了法學是一門解決人與人之間糾紛的一門學問,對社會非常有用。因此,他找去謝教授談了自己想學法律的想法,在謝教授的幫助下,他如願以償從史政系轉到了法律系。當時,中央大學法律系開設課程非常齊全,比如,刑法、民法總論、物權法、親屬法、程序法等,有許多來自於司法實務部門的人前來授課,包括最高法院的審判員、司法行政部的官員等。「從史政系轉到了法律系,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但我無愧於我的選擇」,如今已是一代法學大家的韓德培如此評價當年自己的選擇。 1934年,韓德培從中央大學法律系畢業。
舊中國貧窮落後,備受列強欺凌,韓德培深感要提高民族素質,實現國家富強,教育十分重要。求知若渴的他希望能到國外去深造,然而出身貧寒的他只能等待時機考取公費留學。
時值中大需要一位主編學報和校刊的編輯人員,韓德培毛遂自薦,承擔起了這項工作。
機遇在5年後才終於降臨,中英庚款董事會在中國招留英公費生,然而24個名額中,攻讀國際私法的名額只有1個。
經過激烈競爭,28歲的韓德培奪得留學劍橋大學的機會。可正當韓德培等准備出發之際,歐戰突然爆發——韓德培只得回到中央大學一面等待消息,一面繼續從事教學工作。
可是,歐戰愈演愈烈,到英國去留學已經非常困難。
1年後,中英庚款董事會決定所有考取的24名公費留學生一律改赴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學習。1941年7月底,韓德培和一道考取中英庚款公費留學生的錢偉長、張龍翔等人前往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韓德培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去便是5年。
在多倫多大學學習的第二年,韓德培在著名國際私法學者莫法特·漢考克教授指導下寫作論文,他選擇的論文題目是《國際私法中的實質與程序問題》。他搜集和引用了大量的英美和加拿大的判例,結合英、美、加一些學者的觀點進行了分析,並且提出自己的見解。漢考克教授審閱過這篇論文後,很高興地評價道:「你寫的論文很好,我不用改任何一個字。」這樣,韓德培很順利地通過碩士論文答辯,獲得碩士學位。這是當時該法學院所能授予的最高學位。
1942年,韓德培以特別研究生的身份來到當時世界上聲望最高的哈佛大學法學院,利用那裡世界上最好的一個法學圖書館所收藏的極為豐富的書刊,進一步進行有計劃、有步驟、有重點的研究。在哈佛的3年,韓德培把主要精力集中於閱讀國際私法、國際公法和法理學三方面的書刊,並盡量搜集有關的資料。特別是在國際私法方面,他花了較多的時間,做了大量的詳細的筆記。此外,他還選聽了當時幾位有史學者的課,如格里斯沃爾德的「國際私法」、赫德森的「國際公法」和龐德的「法理學」,受益頗深。在哈佛,韓德培還撰寫了一些國際私法新著的書評和評介龐德的社會法學派學說以及凱爾森的純粹法學說等文章,發表於浙江大學發行的學術刊物《思想與時代》及其他刊物上。
1945年應著名法學家周鯁生校長之聘回武漢大學任法律系教授,後兼任法律系主任、校務委員會常委兼副秘書長、副教務長兼法律系主任。1980年、1981年分別創建了全國高校中第一個國際法研究所和全國唯一的環境法研究所。先後任武大法學院名譽院長,國際法研究所所長,環境法研究所所長,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法學評議組第一、二屆成員和第三屆特約成員,國務院經濟法規研究中心顧問,國家環保局顧問,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顧問等。現仍任職於武大法學院並兼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國際法研究所和環境法研究所名譽所長,中國國際法學會、中國國際私法學會、中國環境與資源保護法學研究會等學會名譽會長。在國外,還曾兼任國際自然和自然資源保護同盟理事,環境法研究中心理事,世界城市與區域規劃學會理事等。
1945年秋,建立聯合國的籌備會議在美國舊金山召開,董必武作為中國代表團成員參加了會議。會議結束後,董老應邀到紐約演講。在演講過程中,一些親國民黨的留美學生別有用心,提了一些無理取鬧的問題。當地的華文報紙還進行了歪曲報道。韓德培感到非常氣憤,提筆給董老寫了一封信。信中說,那些無理取鬧的人根本不能代表留美的中國學生。韓德培知道董老曾經在日本研修過法律,本身也是個法學家,所以還在信中向董老請教:未來的新中國是否需要法制建設?應該怎樣進行法學研究?
新中國成立初期,韓德培任武大法律系主任,但怎麼從事法學研究和法學教育才能適應建設新的國家的需要,他心裡沒譜。於是他又請教主持全國政法工作的董老。
1955年前後,董老到武漢視察,專門把韓德培叫到他身邊聊天。韓德培還向董老談了談武大法律系的改革情況。 他拒絕了剛剛成立的聯合國的工作邀請,於1946年,應周鯁生「有約在先」之聘,回國到武大任教。
1945年底,韓德培懷著渴望和激動的心情,乘美國第一艘開往遠東的運輸船,從美國西雅圖出發,回到了中國。當多年不見的祖國再次呈現在眼前時,韓德培禁不住熱淚盈眶,視線漸漸地模糊了……剛從抗戰中走出來的中國,內戰不斷升級,物價飛漲,官僚腐敗,民不聊生,社會秩序一片混亂,這與「海歸」韓德培理想中的民主法治社會有著天壤之別。那時,韓培德曾在著名的《觀察》雜志上發表了「我們所需要的法治」一文,提出民眾所需要的法治應該是建立在民主政治上的法治。
韓德培在武漢大學歷任武大法律系主任、武大教授會主席以及武大校務委員會副秘書長。由於他的努力和取得的卓越成效,使得武大法律系成為院系調整中全國僅有的三個被破例保留的綜合性大學法律系之一
在當時韓德培和發展經濟學的創始人、經濟系教授張培剛及世界史學家、歷史系教授吳於廑,被哈佛的中國同學戲稱周鯁生校長邀請的「哈佛三劍客」。
1957年,他被扣上了「山中宰相」的右派帽子,密藏的大量筆記資料被白蟻蛀食一空。1960年摘帽後返回武大,法律系已不復存在,他被安排到外文系。文革開始,他因在教英語時用教室黑板上方「馬恩列斯毛」的畫像中各人的鬍子來區別英語中表示「鬍子」的幾個詞,而被學生告發,後抄家遊街,甚至第二次戴上了右派的帽子。
1970年代初,韓德培以「右派分子」和「勞教人員」之身,奉命從事了大量聯合國文件的翻譯工作,得到外交部的高度評價。文革結束後得到平反,經劉道玉校長再三邀請(同時北京大學也多次拋來了橄欖枝,希望韓老去北大任教),韓老出山重建武大法律系,網羅了姚梅鎮、馬克昌、張泉林、何華輝等大量優秀人才。並與1980年建立起全國綜合性大學中第一個國際法研究所,1981年又建立起中國乃至亞洲唯一的、同時也是整個亞太地區最大的環境法研究所。武漢大學法學院的重建過程是以韓老為核心而經行的,對武漢大學來說韓老對武漢大學的貢獻真的太多太多了! 在武大法律系任教兩年之後,年僅36歲的韓德培被任命為法律系主任。
新中國成立後不久,全國綜合性大學的法律系幾乎都被取消,只有3所大學保留了法律系,武大是其中之一。
1957年,「反右」開始後,作為法學家的韓德培成為武漢大學最大的兩個右派之一。第一次被劃成右派的時候,韓德培還曾辯解,結果他被要求面向全校師生作檢查,但他還在將自己的「罪狀」一條一條地加以反駁。因為非常有理,揭穿了「反右」辦公室的許多謊言,下面的人鬨堂大笑。韓德培的罪名又多了一項:態度極度惡劣。
在被整整批鬥了一個星期之後,「反右」辦公室宣布了對他的處罰:撤銷一切職務,送沙洋農場勞動。韓德培1960年被摘掉「右派」帽子回校時,法律系已經被撤銷,並到了湖北大學。當時湖北大學只接受武漢大學法律系非右派教師,右派們留在了武大,他只好改行在外文系教授英語。
「文革」開始後,韓德培1969年再次被戴上「右派」帽子。韓德培教英語的權利也被剝奪了,原因是「在教英語時放毒」。他再次被下放到沙洋農場勞動,一去就是8年。1978年「右派」問題徹底平反,他才回到武漢大學工作。
「文革」結束後,如何重鑄法律系這枚金牌,成了新上任不久的武漢大學副校長劉道玉思考的首要問題。
但一個被一鍋端掉了的系,恢復起來談何容易?劉道玉想到了韓德培。
「如果說法律系是武漢大學的一塊水晶,那麼它在反右、文革中已經被打破了。所幸晶體雖破,但晶核尚存。這晶核就是德高望重的著名國際法學家韓德培教授,他是法學大師,是我們恢復法律系的信心之所在。我們堅信,只要他登高一呼,人才就會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他的旗幟下。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會在他這個晶核的周圍生長出一塊美麗的巨大的晶體來。」多年後,劉道玉在他的自傳《一個大學校長的自白》里如是評價韓德培在武大的影響力。
果然,在韓德培的號召下,武大恢復法律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各地,在法學界得到廣泛的支持。多年流失或埋沒在各地各界的法學人才,紛紛主動來函應聘,其中不少是武大法律系早年畢業的校友,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一個聲音:「重鑄昔日的輝煌!」 在法學界和教育界,韓德培的眾多具有開創意義的貢獻幾乎人人皆知:他的學術活動范圍涉及國際私法、國際公法、環境法、法理學以及法學教育等諸多領域。在國際私法方面,他創造性地提出了「一機兩翼」的大國際私法理論,構建了新中國國際私法的理論體系和立法體系;他更是中國環境法理論的開拓者,環境法學研究和教育的奠基人。
這些傑出成就的取得,靠的是什麼?很多熟悉韓德培的人都提到了兩個字:眼光。
1979年,武漢大學決定恢復法學教育,請韓德培教授主持法律系重建工作。那時,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韓老就敏銳地意識到,國際法將在中國對外開放的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因此在重建法律系的同時,他於1980年組建了武漢大學國際法研究所,這是中國高校建立的第一個國際法研究所。
上世紀80年代,沒有多少人知道「環境法」,那時的「環境法」也不是獨立學科。1981年,韓德培推動武漢大學與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合作組建了武漢大學環境法研究所,這個環境法研究所不僅在中國是第一個,在亞洲也是第一個。同時,身為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法學學科評議組成員的韓德培奔走呼籲,終於得到教育部的批准,環境法在我國的法學教育體系中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
「20多年後的今天,這兩個研究所都發展得很好,不僅都是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而且其涵蓋的學科都是國家級重點學科,在國內外已有廣泛的學術影響。現在回過頭來看,我們由衷佩服韓老的非凡眼光。」從先生的身上,中國政法大學校長、中國國際私法學會會長黃進體會到了學術眼光對於學術成就的重要性。
除了獨到的學術眼光,韓德培的寬廣胸懷也令後輩們佩服不已。
黃進回憶說:「韓老一貫反對在評職稱時論資排輩、互相傾軋,團結、凝聚了大批知識分子。他的識人之明、用人之量令人折服。在他的支持下,著名憲法學家何華輝教授1980年時還是講師,到1982年,他就成為了教授,創下那個年代高校職稱晉升的奇跡。」
「對於後輩,先生不僅大力培養提攜,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擔當重任,讓他們站在更高的平台上。而對於榮譽,先生總是唯恐避讓不及。這是後輩難以超越的地方。」在黃進看來,韓德培寬廣的胸懷為當時乃至現今有些浮躁的法學界帶來了一陣清風,「在先生的影響下,中國國際私法界非常融洽和諧。」
以學術成就和影響力而論,韓德培完全稱得上是法學大師,但是韓德培不願意別人稱他為大師,他最喜歡的還是別人叫他先生。
「先生一生最推崇的就是奧本海、龐德和狄驥這樣的法學大師,他生前的心願就是有朝一日他的學生或學生的學生中會有這樣的大師。」黃進告訴記者,「以先生在中國法學界的成就和影響,是完全可以和上述幾位學者在本國的貢獻和影響相提並論的。」
「為什麼我們後輩的學問難以超越像韓老這樣的法學精英?因為他們有大師的品格和胸懷。」黃進感慨地說。 從1946年在武漢大學講第一堂課到去世,韓德培終其一生,沒有離開過武大,甚至沒離開過講台———直到去世前,他還掛念著5名即將畢業的博士生的論文答辯。
64年,彈指一揮間。韓德培從最年輕的教授變成了最年長的教授。直至去世,也沒有正式退休。64年間,韓德培到底培養了多少學子,已經沒有人能說清楚:武漢大學資深教授馬克昌是中國著名的刑法大家;85歲高齡的梁西教授是我國國際組織法的奠基者和創始人;中國政法大學校長、中國法學會副會長黃進教授、澳門大學法學院院長曾令良是第一屆、第二屆傑出中青年法學家;西北政法大學副校長王瀚和武漢大學法學院院長肖永平是國際私法領域的知名學者……有學者統計,在國內著名法學院校中,幾乎都有「韓門」學子。
在政法系統和行政系統,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萬鄂湘是韓德培的學生、外交部條法司約有三分之一的官員受過韓德培的教誨。在國際機構中,國際民航組織行政局局長柳芳是他的學生,她也是我國自1974年恢復國際民航組織合法席位以來,在該組織中擔任職務級別最高的中國籍官員。
64年間,韓德培最關心的,是他的學生。對於學生的關愛,並不只是停留在學業上。
「他對我們每個學生都非常關心,我們生活上的小事他都記得。」韓德培指導的2006級博士生、山東政法學院副教授王立武回憶說。
2007年,王立武找到先生想請假回家一趟,因為他兒子那年高考。一個月後,王立武回武漢,先生還特意問他孩子高考順不順利。
韓老去世的前一天,王立武還到醫院看過先生。「當時他已不能說話,當陪護告訴他,我是他的學生時,他睜開了眼睛,眼裡只有淚水」。
王立武說:「在那種時刻,他只有用淚水來表達關愛。」
就在王立武這批博士入學時,韓德培發表了「演講」:「我不會退休,也不想退休,我還得帶博士生,我已經96歲了,縱然如此,我十分樂意背負這些責任,並對自己有三個要求:思想不僵化,知識不老化,文章不套化。」
2009年5月12日,韓德培最後一次清晰地說話。他問了他人生中最後的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他的幾個博士生的論文准備得怎麼樣了。第二個問題是博士招生面試准備得怎麼樣了。「既然招他們為學生,就要對他們負責。」韓德培對身邊的陪護人員說。
按計劃,王立武等五位博士生論文答辯的日子,韓老將親自參加。但這一天,學生們等來的,卻是先生辭世的噩耗。
韓德培的告別儀式上,遺像上的老先生依舊笑容可掬。盡管大家都知道老先生生前樂觀,愛笑不愛哭,但上至80歲的老教授,下至年輕一代的學子,許多人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這一刻,學生們也只能用淚水來回報先生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