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生丁玲
『壹』 沈從文:我看過許多雲,喝過許多酒,卻只愛過一個最好年齡的人
最早聽聞沈從文的名字,是在讀《邊城》時候,只不過很快便拋下了,所以並不深刻。而真正說到讓我難忘的,還是在雲南的三年經歷。
那是歷史系新生開學的第一節課,雲南民族史的教授再次提到了這個頗為熟悉的名字。他的話題是從一本《雲南看雲集》開始的。我後來才知道那是沈先生於雲南時寫的一本思考人生之書,名為看雲,實則看的是人生百態。
而說到昆明城中的雲彩,其實倒也沒什麼異於別地。不過有一點兒我倒是要說出的。在雲南東南部的文山市,尤其是晴天的夜晚,天空一直是紫色的。雨天則要大打折扣。不知道沈先生可曾去瞧過沒有,如果沒有,那當真是一大缺憾。而我因此也常常在三年中無數次抬頭望天,想起沈先生的《看雲集》,想起《邊城》中的翠翠,想起那個被正牌教授嘲諷的沈從文。也許就在那個時候,我從心底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特立獨行的鄉下人。
餓死事小,文學事大
像許多熱血沸騰的青年一樣,一個酷愛讀書的人若是一旦有了理想,他就會在這條路上義無反顧地橫沖直撞。即便是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沈從文就是這樣一個青年,而且是最執拗、最赤誠的其中之一。
1923年,21歲的沈從文在朋友的陪伴下從湘西奔赴北京,本意是為了讀書。但是我們知道,北京那種地方,即便在一百年前,對一個鄉下人來講也是遙不可攀。沈從文雖不能說完全是草根出身,但其實也差不多少。從這個青年求學的經歷來看,甚至要比一些貧困戶孩子還慘!
剛到北京時,他打算考取北大本科生。但是對於一個少年時期常常逃學到集市上的學生來說,這也忒難了。從文不甘心,又沒有辦法,只能先找地兒住下,接著再謀出路。
他住在一個窄小又發霉的小出租屋裡。每日的生活除了一日兩餐,後來甚至慢慢淪為一餐。從未想過買什麼衣服,更別說奢侈品。唯一的開銷可能就是買書了。每日啃兩個冷饅頭,喝一碗白開水,權當作一天的補充。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沉醉於圖書館中,讀著契科夫的小說集。
冬天到了,隨著腦海里的作品逐漸豐富。從文開始產生了想靠手中一支筆換幾個饅頭的念頭。他經常坐在床上寫到半夜,然後精疲力盡地倒下。等到第二天將稿子認真地修改謄寫一遍,滿懷希冀地到郵局寄出去。不過很快,這份希冀就被沉重的現實打破了。他的一封封稿子,不是被編輯遺忘,就是快速地丟進了垃圾桶。這種打擊身為作者的我很能感同身受。曾幾何時,我也想通過稿子賺取一點兒生活費。然而在一百多次的退稿之後,我終於徹底覺悟:想要靠稿費生存,那麼在我餓死的前一刻,它也不會給我伸來一隻救援的手。
沈從文餓得想喊又沒力氣,想寫點東西,鼻血又流了下來。他用廢紙擦去鼻血,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拿起筆來寫信。這是一封寫給郁達夫先生的信。他知道郁達夫熱心,所以便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悲慘經歷和對夢想的執著追求,一並告訴了這位文壇前輩。郁達夫深深地為其觸動,收到信便忙來找他。
當一個面目清癯、圍著灰色圍巾的男人出現在門口時,沈從文立馬意識到他就是郁達夫。郁達夫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比書信中的描述還要凄慘。屋裡又潮又暗,沒有火爐,這個小青年靠一件單衣蜷縮著,鼻子上的血跡還歷歷在目。
「您,請坐。」沈從文激動地說,不自覺地想要站起來。郁達夫組織了他,將自己的圍巾披到這個身體僵硬的年輕人身上。兩人開始攀談起來。過了一會兒,郁達夫帶他來到餐館,叫了幾個肉菜,幾張餡餅。從文狼吞虎咽過後,郁先生付了賬,又將找回的三元三角錢塞給了他。他攥著錢,心中如夏日的太陽般溫暖。
進軍文壇,嶄露頭角
郁達夫不僅請沈從文吃了飯,給了他生活費,還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給一位文學青年的公開狀》。這篇公開狀,要我說,其中的某些說法放在今天也並不為過。沈從文讀完這封公開信,從表面的諷喻領會到內在的期許。是啊,他只有這一條路了,要麼死去,要麼活著。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境況,為何不借著郁先生給的這點生活費,在寫點東西呢?
這一次,因為有了郁達夫的推薦,沈從文的兩篇文章《公寓中》和《一封未曾付郵的信》,很快就發表在了《晨報副鐫》。這對於一個在創作上無比熱情而又屢戰屢敗的青年來說,無疑是治療窮病最好的良葯。這位被包裹在困境中很久的人,因為這點兒理想的火花,整個生命開始燃燒起來。沈從文做到了,自此正式踏上創作之路。
隨著發表的文章屢次見於報刊,從文結識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與他一生有著巨大牽絆的就是丁玲。丁玲是和張愛玲一樣的才女,也是一位熱衷革命的先鋒派。她與沈從文最初的友誼始於文學,最後的訣別緣於政見。
在三十年代的時候,丁玲、胡也頻、沈從文,是極要好的朋友。丁玲本來對蔣介石屠殺共產黨人就心生怒火,看見沈從文的文章一篇篇發在報刊上,自己也終於動起筆來。她用來幾天時間,完成了自己的處女作——《夢珂》。因為受到葉聖陶先生的賞識,這篇小說發表在《小說月報》上。這讓丁玲揚名的同時收獲了很大自信。接著,她那一篇篇帶有強烈革命色彩的文字也就順利誕生了。
幾年後,三人湊錢在上海辦起了期刊。沈從文個人的創作也達到了一個高峰,每年發表四十多篇。這樣的生活本來很有盼頭,可是很快就因政治環境而被迫停刊,不僅沒賺到錢,還背負了巨額債務。從文心裡是苦的,生活彷彿見不得他一點兒好,可是又不知該有何出路?這時,徐志摩向他伸出了援手。
小學畢業的「大學老師」
幾年前的一天,沈從文有幸參加了近代史上的一次著名婚禮。主角是天才詩人徐志摩、和民國四大才女之一的陸小曼。除了男女雙方的身份特殊外,這次到場的嘉賓也皆是學術界大佬。胡適作為這場婚禮的主持人,梁啟超是證婚人。
從文之前並未見過梁先生在公開場合講話,因此很是興奮。但過一會兒,只聽他用莊重的聲音站在主席台上說道:「徐志摩,你這個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學問方面沒有成就。你這個人用情不專,以致離婚再娶……你們兩個都是過來人,離婚過又重新結婚,都是用情不專。以後痛自悔悟,重新做人!願你們這次是最後一次結婚!」
徐志摩是百年一見的奇才,梁先生很喜歡他,但該批評時也是毫不留情。徐志摩忙說自己一定會改變的,還望老師放心。而關於他的那句箴言,又有多少人經常掛在嘴邊:「我將在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這話梁先生聽了實在想吐。徐志摩是一個有才情的人,但是脫離了現實,沉溺虛幻。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若徐志摩一生只追尋愛戀而不結婚,那對他該何其幸運。
就在沈從文的生活難以為繼時,徐志摩給胡適寫信,推薦他去上海公學教書。這事是胡適一手操辦的。沈從文這個小學畢業的「學生」,也順利成為了大學老師。
這天,教室里坐滿了黑壓壓的人,他們都是來好奇這位新老師講課的。沈從文既不拿教案,也不帶教材,本來已經積蓄成汪洋的湖水,在此刻卻一滴也倒不出。他緊張至極,在黑板上寫下一句話:請等我五分鍾。五分鍾後,他還是說不出半個字,這時身前的一位女學生提醒了他。他鼓起勇氣,沒講幾個字便下課了。
這一節課究竟上得怎樣,已經沒有談論的必要。因為凡是做過教師的人,大都有過類似經歷。我們要說的是那個提醒他的女生。她不是別人,正是從文後來為之痴狂的女主——張兆和。
只愛過一個最好年齡的人
一天,沈從文來向胡適辭職,胡適問:「不是幹得好好的嗎?學生們都很愛戴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文說:「適之先生,你愛過一個女人嗎?」胡適在心裡笑道:「一個?你也太小瞧我了。」接著便問他具體問題所在。沈從文交待了自己追求張兆和的事。胡適說:「這個女生是不好追。但只要解決了家庭問題,再從她的身上入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家庭這一塊兒可以交由我去解決。她們家是名門望族,鄙人也是有幾分薄面的。」沈從連連道謝。
幾月後,張兆和拿著沈從文寫給她的情書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我現在苦惱地要死……沈老師說如果追求不到我就只有去死。我不喜歡他,也不願和他的死有任何聯系。」張兆和委屈地說。
胡適安慰道:「你放心,既然你不喜歡,我會勸他慢慢接受這件事。不過說心裡話,沈老師是位天才作家,當下恐怕沒有幾個人比得了。我勸你還是試著去了解下他。」
「沈老師是很優秀,我也很高興和他做朋友,但我怕他會繼續誤解下去。」張兆和語氣堅決地說。
「既然如此,就給他寫信,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張兆和一直沒有給沈老師寫信。而沈從文卻一直不厭其煩地隔三差五寄出幾封厚重的信,張同學收到後也不回復。幾年後,沈老師在青島大學教書,突然收到張兆和的一封信。打開一看,是一篇小說的稿子,請他代為修改。沈老師認真修改完畢,發表在雜志上。署名三三。
後來我讀到他一篇以《三三》命名的小說,方才知曉,原來他筆下那個活蹦亂跳、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就是對張兆和的暗喻呀。
張兆和看見自己的小說被修改後發表,給沈老師來了封感謝信。沈老師趁熱打鐵說:「那我能去你家玩嗎?」張兆和說:「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去哪裡誰能攔得住你?」
天哪!千年冰山終於融化了!沈老師的心情相信每一位表白成功的男子都能洞察。他激動地雙手握拳,跪在地上,熱淚從兩頰流了下來。
到蘇州張家拜訪之後,沈從文得到了三三老爹的認可。她的姊姊們更是歡喜得不行。好像不是剛剛結識的妹夫,而是闊別多年的親兄弟。沈從文在經過張老爹的法眼後,終於與三三訂婚。
幾年後,張兆和問他:「為什麼那麼多好看的女人你不去麻煩,卻老纏住我。我又並不是什麼美人,很平凡,老實而不調皮罷了。」
沈從文發表了一下自己對美的看法,許久過後,深情地說:「我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許多形狀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邊城》中那幅畫絕美山水
「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將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為『茶峒』的小山城時,有一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這人家只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故事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開始了。
多麼爛漫的人兒啊!多麼溫馨的小山城。就如後來沈從文在給張兆和的信中說的:「正因為它同都市相隔絕,一切極樸野,一切不普遍化,生活形式、生活態度皆有點原人意味。」對翠翠的描寫,簡直猶如神來之筆。他說:觸目為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因為甚是喜愛,這話我後來也仿照過。那大抵是一篇寫景的文字。其中有一句是:在如此的美色面前,任何近視的眼鏡都會變得清晰。這話沈老師比起來,可謂平淡至極。
他將所有的天真爛漫,所有的人性美好,都寄託在了翠翠身上。可是她畢竟是個少女,早晚會陷入到愛情里。當她陷入到愛河時,面對的卻是兩個有著血緣親情的追求者。也許她的心中所向一直都是明確的,然而卻陰錯陽差地傷害了兩位追求者。天保不幸遇難,儺送離家出走,老船夫也在遺恨中去世。只剩下翠翠和黃狗,守著破舊的白塔。
在小說的結尾,沈從文說:「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里為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我記得第一次讀完這篇小說時曾說了句略為粗俗的話:「全文平平淡淡、節奏慢慢,甚至劇情『做作』,無大亮點,然而最後一句一出,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這句話不足以作為這篇經典之作的評語。然而時至今日,我還能夠清晰記得,足見當時那幅青山綠水已經深深鐫刻在了我的腦海里。
教出了一位天才學生
在昆明漫遊的時候,走進當年西南聯大的舊址,我經常幻想:若是那些教授都還在該多好呀!要是能聽他們上一節課,受益該是伴隨終生的。當時沈從文等人就在土牆茅屋裡上課。這里,幾乎薈萃了當時中國所有的精英。可是如此一來,沈從文的身位就顯得低下了。
公開批評的第一人當屬劉文典。劉文典是同盟會老成員,又曾是清華大學文學系主任,學貫中西,通曉多國語言,對古代文學研究甚深。而最令人傾佩的,則是他「一半莊子」的稱號。他曾說:「全世界讀懂《莊子》的有兩人,一個是莊子本人,半個是世間所有研究《莊子》的人,另半個就是我!」這話連陳寅恪先生聽了也頗為贊成。可見,大師的稱號他是擔當得起的。但作為老師,對同行的批評卻也毫不留情。
他曾在開會時說:「陳寅恪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朱自清該拿四塊。沈從文給他四毛都嫌多了。」從文無語。
後來,有一次日軍投彈,警報一響,師生們紛紛跑向防空洞。沈從文慌亂中與劉先生擦肩而過,聽他呵斥道:「你跑什麼?我跑是為了保護國粹。學生跑是為了保留下一代。你本來就是該死的,為什麼要跑呢?」從文再次無語。
其實,劉文典作為沈從文的老師,要說看不起他是因為學歷,我看未必。就和梁啟超批評徐志摩因太過浮躁而沒有學術成果一樣,劉老師批評沈學生,可能第一是他不熱心政治,第二愛寫些白話小說。而沈從文教的不是別的,正是小說的技法。這在劉老師看來幾乎是沒什麼用。不過劉先生若是能夠看到他對服飾史的研究,會不會改變看法呢?
說完了沈從文的這位老師,也該說說沈從文這位老師了。沈從文教授小說寫作,不是毫無成績,一不小心就教出了另一位天才。他就是中國近代最後一位大師——汪曾祺。
汪曾祺上課時不怎麼發言,等到下課時,沈老師要走了,又忙追了上來,遞給他一沓紙。沈從文攤開一看,原來是篇小說,不由地喜出望外。兩人開始忘卻時間地談論起來。等到修改完了,沈老師振奮地說:「以後寫小說就這樣貼著人物寫。無論是環境還是行動,都要從人物的性格、思維出發。這樣寫出的不僅自然,還很有風味兒。」汪曾祺潛心練筆,發表了不少好作品。
大師擱筆,研究服飾
新中國成立後,在文壇「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大背景下,這位老作家卻擱筆了。他在博物館從事打雜,並開始研究中國古代服飾。等到1973年,多次死裡逃生後,沈從文終於完成了《中國服飾史研究》,這是他學術成就的代表,但幾經輾轉,直到1979年才得以出版。
全書二十五萬字,700幅圖像,無疑是現在影視劇中服裝設計師的必讀書。而說到電視劇,最為經典的87版《紅樓夢》,其中的人物服飾,便來自於沈先生的考證。這時他已經是八十三歲的高齡了,還擔任劇組顧問,和曹禺、周汝昌等人名登銀屏。觀眾偶然間發現,除了激動感慨,更多的則是感動。
而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年,國務院給他發放了津貼:享受部長級待遇,工資提升到三百,出門有專車接送。可對一個垂垂將逝的老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天,他心愛的學生汪曾祺來探望,沈從文淡淡地說出一句:「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麼好說的。」
到底是失望還是喜悅呢?我覺得都不是。這樣一位熱衷於自己所從事業的人,周圍的環境對他已經沒有意義。而他的生命,也直到心血耗盡,才能夠回歸塵土。
1988年5月10日,一代作家沈從文離世。他的妻子在那些來哀悼的平凡之人面前,輕輕說道:「別哭,他不喜歡人哭。」可是,當至親朋友稍微提一點過去的往事時,她便又忍不住淚流滿面。這樣的人是赤誠的,亦無比深情!
接著,一連幾年,都不停有人寫文字記念沈從文。這些文字大多是真誠的。而他的孀妻,則在墓前的石頭上刻了四句話:不折不從,星斗其文;亦慈亦讓,赤子其人。合在一起便是四個字——從文讓人!
我不知該稱呼他為大師,還是一個普通的湘西鄉下人。但是「翠翠」這個名字,註定是我徜徉於湘西山水中最難以忘懷的那個人!
作者簡介:黛珂。熱愛生命,熱愛文學,熱愛詩詞。一個清純樸素的文藝青年;一個難以自拔的紅迷;一個性空靈的古詩詞作者!
『貳』 北京電影學院的北影淵源
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初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延安電影團攝制了《延安與八路軍》的影片後,電影團團長袁牧之奉黨中央的指派於1940年夏攜帶該片的全部底片赴蘇聯莫斯科進行後期製作。袁牧之在蘇聯期間考察了莫斯科全蘇國立電影學院後,受到了很大啟發,產生了中國要發展人民電影事業也需要辦一個「中國自己的電影大學」的初衷。
隨著中國人民解放戰爭的迅速進展,為迎接全國解放培養和積蓄幹部,根據中共中央東北局的指示,當時,人民電影事業的唯一基地,東北電影製片廠從1947年初開始,先後辦了四期電影幹部培訓班,先後培養了520餘名幹部,其中440名幹部參加了電影工作,70餘名參加了部隊及地方文化工作。這些訓練班堅持的辦學方向和教育方針為建立中國自己的電影教育事業積累了經驗。
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後,周楊、夏衍以及袁牧之、陳波兒等新中國電影事業的領導人,面對舊中國遺留給電影園地的斷壁殘垣,規劃對它的改造、建設和發展時,感到需要一大批演工農兵、寫工農兵的電影專業人才。在一時還沒有條件辦起「中國自己的電影大學」的情況下,委派陳波兒從實際出發規劃實施。於是人民電影教育事業開始了它的初創階段。在陳波兒的領導下,謝鐵驪、巴鴻、王賡堯等經過籌劃,並經文化部、中宣部和周恩來總理同意,於1950年6月創建了中央文化部電影局表演藝術研究所(簡稱表演藝術研究所)。並於7月初在北京、南京、上海等地開始招生。 1950年9月14日,第一個大專三年制的演員班38名學生舉行了開學典禮。
表演藝術研究所由陳波兒擔任所長。所址設在西城區石老娘胡同4號院,後又逐漸發展了三處校舍,即:石老娘胡同9號院、受壁胡同、大成巷等四座四合院,佔地面積共3200平方米,房屋使用面積有2000平方米。表演藝術研究所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支部,隸屬電影局總支,為第8支部。
演員一班於1951、1952年招收了兩次插班生,畢業時共有55名學生。
1951年新學年開始,又招了演員二班、編劇班,演員二班有24名學生入學,編劇班有37名學生。
1951年5月,表演藝術研究所改名為中央文化部電影局電影學校(簡稱電影學校)。
在當時,專業教師多是來自解放區、部隊和國民黨統治區從事革命文藝工作多年藝術家。任課教師先後有:王逸、嚴恭、謝鐵驪、陳懷愷、巴鴻、李露玲、肖龍、石聯星、唐遠之、耿西、許之喬、王震之、吳天、林藝等。當時在教學方面,開始學習已經介紹到中國來的蘇聯劇作及表演理論,並編寫了《演劇教程》等專業課教材。同時聘請了裴文中、金克木分別講授《社會發展史》、《政治經濟學》,由王震之講授《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史東山和蔡楚生講授《電影特性》。此外,夏衍、周揚、馮雪峰、陳荒煤、於敏、俞平伯、丁玲、聶甘駕、孫家琇、艾青、老舍、盛家倫等著名文學藝術家,都來校進行專題講授。
表演藝術研究所時期,專業教師雖不多,教學計劃也比較單一,然而講授的課程卻涵蓋了文學、藝術的各個方面,學生接受的知識面很廣闊。這一時期,無專門教學設備,條件簡陋,練功就在四合院內磚地上,影片觀摩要到電影院去買票。教室、宿舍冬天都是燒煤球爐子。學生實行供給制,條件雖艱苦,學風卻是團結、緊張、活潑、嚴肅。
1951年秋,演員一、二班、編劇班先後赴湖北漢陽參加土地改革6-8個月。之後,編劇班又深人石景山鋼鐵廠參加車間工會工作和石鋼工人共同生活了三個月。 1952年,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以孫明經教授為首的南京金陵大學電影播音專修科、以陳河聲教授為首的蘇南文化教育學院電化教育專修科、以錢家駿、范敬祥教授為首的蘇州美術專科學校動畫專修科的師生連同三校的教學設備,調來電影學校。至此,電影學校成為具有藝術系科和技術系科的綜合學校。它標志著中國電影教育事業邁上了一個新台階。與此同時,學校遷入北京新街口豁口外皇姑墳新建的校舍。新校舍佔地3.3公頃,建築面積6900)平方米,其中排練廳300平方米、劇場(演出、放映1800平方米,教室、實驗室600平方米,另在校址南邊設置的簡易操場15000平方米。
院系調整後,1952年電影學校參加了全國高校統一招生,開辦了新聞攝影專修科、洗印專修科及蘇州美專轉來的動畫專修科三個兩年制的大專班,洗印專修科除大專班外,同時招收了洗印中專班;為發展民族地區的電影放映工作,舉辦了民族地區放映師資訓練班。直到1954年,又先後舉辦了新聞攝影幹部訓練班、第一期放映師資訓練班、俄文專修班等在職幹部培訓班。
1953年3月,中央文化部電影局電影學校改名為北京電影學校。
1953年12月24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第199次政務會議上做出決定。「……電影局應積極准備條件,爭取四至五年內創辦電影藝術學院,培養電影人才,首先是編劇、導演、演員……」。在電影事業管理局制定的電影事業發展的第一個五年計劃中,列有在北京電影學校的基礎上建立北京電影學院的規劃。文化部並根據政務院的決定為解決建院後的師資需要,一方面派一批留學生去蘇聯和民主德國等地學習電影編劇、電影攝影、電影美術及電影工程;組織專人到蘇聯考察電影教育;同時聘請蘇聯電影教育專家來校講學培養師資。1955年11月由蘇聯專家B·伊萬諾夫、B·卡贊斯基、A·西蒙諾夫、B·安東年柯主持授課,以培養師資為重點舉辦了導演、演員、攝影、製片四個專修班,學員都是來自各電影製片廠具有相當實踐經歷的創作和製作部門的在職幹部,學制二年。學校同時配備了一部分師資力量協助蘇聯專家工作並隨班學習。
蘇聯專家在專修班的講授中,除了理論講授外,更重視課間影片作業的實習,學校為此在原來演出科的基礎上建立了實習辦公室,增添了影片實習設備和教學輔助力量。四個專修班在蘇聯專家的指導下,先後拍攝了《小白旗的風波》、《眾叛親離》等九個聯合作業影片片斷,演員專修班又排演了舞台劇《仇敵》和《第十二夜》。周恩來總理親臨觀看了《第十二夜》的演出,並接見蘇聯專家與學員,對專家的教學和學員的學習成績給予了肯定和鼓勵。
1955年7月,北京電影學院籌建小組「關於籌建北京電影學院工作的報告」,經文化部上報政務院。周恩來總理於7月24日親自批示給高等教育部並由綜合教育司於8月4日正式列人計劃。
從表演藝術研究所第一個演員班到專修班這一電影教育的初建的歷史階段,為新中國電影事業的急需與發展輸送了576名名專業的畢業生。這其中,如:酈子柏、印質明、趙聯、龐學勤、李孟堯、孫羽、張天民、林汝為、林農、王炎、於彥夫、董克娜、楊靜、於洋、張桂蘭。李文化、魏鐸、沈傑、常彥、阿達等一大批知名的藝術家以及汪流、余倩、劉國典、孔祥竺、韋彰等教授、研究員、高級工程師。
1956年6月1日,國務院批准北京電影學校改制為北京電影學院,任命電影事業管理局局長王闌西兼院長,建院後,校址設在新街口外大街的小西天。專業學系設置為電影導演系、電影演員系、電影攝影系和放映師范專修科。同時參加了全國統一招生。三個本科系(四年制)還要進行專業考試(含初試和復試),招收了86名學生。他們正是新中國電影隊伍中的第一批本科大學生。放映師范專修科招收了29名大專科學生。三個系的課程設置分:專業基礎課、專業課、講座課。在共同課方面又分:政治課、文藝史論課、外語、體育課。教材、劇目、參考書目等方面雖也有中國民族藝術教育傳統的內容,但教學計劃的框架基本上採取的是蘇聯電影教育體系。 1958年8月,文化部批准建立北京電影學院實驗電影製片廠。
1959年,增設了電影美術系,本科五年制。並進行了招生。
1960年,文化部決定新成立的北京電影工程學院的電聲、化工、機械三個專業班的新生及教工全部轉人電影學院,建立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工程系。
1961年,建立電影文學系,由文化部文化學院轉來二年級15名學生學習電影編劇和電影藝術理論,於九月初開學。
1963年,上海電影專科學校撤消後,美術系在校學生轉入北京電影學院電影美術系(美61屆)繼續學習。
從1960年到1965年,由實驗電影製片廠組織的本科生各屆畢業班攝制的聯合畢業作業,短故事片20部、71本,紀錄片多部。其中《穿山巨龍》、《大木匠》、《父子倆》三部短故事片、《高爐電花》、《裝卸之歌》二部紀錄片曾在中國國內發行上映。
這一時期,教學對象主流是本科系各專業,但仍堅持著為電影事業發展的需要培養在職幹部。1959年曾建立過短訓部,為各電影製片廠培訓了「新聞編導」、「新聞攝影」、「錄音」、「洗印」四個專業的學員273名;這一年還舉辦了表演師資進修班,聘請蘇聯表演藝術家尼·潘可娃來校任教,1960年8月表演師資進修班結業,演出了蘇聯話劇《樂觀的悲劇》。攝影系舉辦了「電視攝影幹部短訓班」、「科教電影攝影短訓班」,導演系舉辦了「科教影片導演進修班」,工程系舉辦了「放映師范專修班」。作為教學改革的一項措施,1960年表演系試招收了一屆初中畢業生的六年一貫制的兩個教學班。
從1960年開始,學院攝影系先後接受了越南、柬埔寨、阿爾及利亞、印度尼西亞派來的學習電影攝影的留學生,導演系也接受了阿爾及利亞的留學生。
1959年3月,北京電影學院接受中共北京市委的委託,由學院實驗電影製片廠攝制定期的新聞雜志片《北京新聞》,以反映北京市各條戰線的建設、發展的新成就和新人新事,每月兩期。與此同時,還攝制了《建設密雲水庫》及北京工業、北京農業等方面的大型紀錄片多部。
《北京新聞》於1960年被評為北京市文化、教育、衛生、體育社會主義建設先進單位。到1962年秋共發行了63期,由於電影膠片進口銳減,市委決定暫停攝制。
六十年代初期,課程設置加強了史論課的建設,增設了《中國電影史》、《外國電影史》、《藝術概論》,制定了《學生必讀書目和選讀書目》。
1966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開始後,電影教育完全陷於癱瘓。1970年5月,全體教職工下放部隊農場勞動,接著又把全部校舍房屋、設備、影片資料、圖書移交出去,電影學院被掃地出門。
這一時期,電影學校在壓力下先後招收了「工農兵學員」的大專、中專、進修班等22個專業班。
「四人幫」被粉碎後,1977年經國務院批准又恢復了原建制北京電影學院。
文化部為迅速重建北京電影學院,1978年3月建立了由副部長王闌西任組長,盧夢、 鍾敬之、申伸任副組長的領導小組,撥亂反正,恢復了導演、表演、攝影、美術、錄音五個系本科的招生,文學系先以舉辦進修班主逐步恢復本科招生。舉辦表演師資進修班,各系並舉辦幹部專修班。為給民族地區 培養電影幹部,1981年招收了新疆、內蒙地區少數民族學生的表演、攝影、美術、錄音四個專業的本科班。 1982年7月,羅光達、周傳基以觀察員身份赴澳大利亞參加 CILECT(國際電影、電視高等院校聯絡中心)會議之後,學院先後派出考察團考察了東、西方一些經濟發達國家電影電視教育的現狀。
繼學院學術委員會恢復、創辦《北京電影學院學報》之後,建立了電影理論研究室,並先後組織了一系列有關電影美學、中國電影民族化的道路、中國優秀影片的創作實踐、電影與電視等專題研討會。教師們先後在《北京電影學院學報》及報刊、雜志上發表了有影響的論文300餘篇。各專業教師先後完成的理論專著有70餘種,其中《攝影曝光控制》、《攝影鏡頭的性能與選擇》獲國家教委優秀教材獎(國家一級),《元美學》、《色彩學基礎與銀幕色彩》獲廣播電影電視部優秀教材一等獎。1987年-1992年間獲國家及部級優秀教材獎共9種。
在史論課的建設方面,重建了7個國家的「電影研究」課程以及35門選修課程。
實行「學年學分制」、「二·四制」(按本科招生,兩年後根據學分成績,少數學生按大專畢業,其餘繼續學習)並在1985年級6個專業的新生班試行。
畢業生在教師指導的畢業演出中,其畢業作業《中彩》、《童年往事》、《隨風而去》分別獲得國際大學生奧斯卡電影節獎和東京國際大學生電影節的特別導演獎等。
北京電影學院於1984年被吸收為CILECT的會員學校,並於1988年被選為理事學校。1991年6月6日,受CILECT的委託,由學院主持召開了「亞洲及太平洋地區電影、電視培訓研討會」,出席會議的有亞太地區22個國家和地區的35個高等影、視院校代表。
1984年,電影學院受權招收碩士研究生,並逐年擴展研究方向和擴大招生人數。此後又同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聯合舉辦了研究方向為電影歷史和電影理論的碩士研究生教學班。
1989年,建立了北京電影學院國際培訓中心,
1991年5月,學院制定了《十年規劃和第八個五年計劃期間發展規劃綱要》。
1992年,學院決定建立「金燭獎」、「北京電影學院獎」,前者為獎勵在校工作成績突出的教師和職工;後者則為表彰學院師生及歷屆校友在電影創作上取得突出成就的電影作品而設立的榮譽獎,以弘揚電影教育並推進中國電影藝術的提高。獎項分大獎、編劇、導演、表演、攝影、美術、錄音獎七項,1993年5月5日,舉行了首屆「北京電影學院學院獎」、「金燭獎」頒獎大會,獲獎作品及作者名單以金字鐫嵌在校園的金字塔碑上。
1993、1994年,與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合作建立了跨校雙學位學制班。從1994年開始並擴大了研究生的招生計劃。
1995年,與中國攝影家學會合作辦學,成立了北京電影學院攝影學院;另外北京電影學院董事會也成立了。
2013年3月,教育部、北京市、國家廣電總局簽約共建北京電影學院,根據共建協議,北京電影學院還將在通州區建設佔地面積500畝的新校區,建成後可保障6000名學生在校學習,將比目前的學生培養規模增加一倍多。
2015年,北京電影學院舉行建校65周年慶典活動; 中信國安投資有限公司與北京電影學院簽署了關於聯合辦學的戰略合作協議,北京電影學院相關專業的二級學院將陸續遷址到位於河北香河的中信國安第一城。
『叄』 中央民族大學 音樂學院
不要把社會想像的來太黑暗自。
可以找民大的老師甚至教授學習,如果他就是評委你就容易在很多人當中脫穎而出了,音表比音教要求專業課還要高,都得考視唱練耳與樂理。音教還要加試鋼琴。一定要把自己的水平提高,讓院校重視你的才能,否則我們連託人給錢的機會都不會有的。俗話說得好,十個人有八個是靠關系混,那有什麼,做另外兩個不就成了?!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