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2009新生名单
1. 求09年北大新生录取名单
姓名 性别 所在系 专业
胡瑞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垚远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春雨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胡子寒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马祥雄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沈诗宇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苏骢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于骁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雨轩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从盈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周宇枫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晚津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董乐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万康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励子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那云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天媛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源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赵博文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田悦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商润清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石玉琪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薄秋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耘成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贾祯祯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孙舶寒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贾金健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师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靖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子坤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一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韩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琼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强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仁琨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何庆宇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赵子含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梦秋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佳敏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琦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史乐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文佳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云霄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荆慧泽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思聪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龚南博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静怡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拓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鹤寿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谭逸霄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佘宇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谢方超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潘多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照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越伦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朴云峰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金楠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西京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裴兰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昂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诗梦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孟繁一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高瑛泽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濮天琪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袁晶靖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顾鼎鼎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江嘉骏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金云帆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林若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孙唯羚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巢艾伦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宋欣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逸帆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周文杰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剑书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许祎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何晓莉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顾森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蔡文婷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董加卿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过新炎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亚婕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郝凡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叶轲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杭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葛凤女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一聪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金诸峰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奕翰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雨豪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徐阵雁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高原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力仲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舒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朱圣洁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赵笑然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宣宜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耿颖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黄鲲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丁雨晴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志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超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昂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博涵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子豪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恺林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何翃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兰洁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何曼冰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林宬希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恬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子钦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薛豪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桂正卿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黄毛毛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黎斌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龚书恒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戴珊姗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曲焜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翟晓晖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石春晖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邹征廷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帅凯旋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胡晓玲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嘉琦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贺天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周润玺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东霖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兆鑫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文倩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晓宇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升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江超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谢启骏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孔中华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萍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黄晶晶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江昊昱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谌灼杰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喻怡安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符琴剑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蒋思婷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田野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达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黄昕晨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潘禹尧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梁嘉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邹尚桓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朱凌雪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廖崇宁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熊婉茹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夏曼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之伊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潘杰云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东源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代云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付野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茜茜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文静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宋东青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箐箐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朱婷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姚杰雄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庹惠铭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竞妍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代莹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昊原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徐少川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成冰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郭自强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王康宁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嘉曦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马方圆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董璘娜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杜彦涛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磊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万梦婷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禹丽敏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洋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丁家瑞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璞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唐雪桐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曾钰宇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刘婧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鲁文宾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陈富春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唐秋韵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周思齐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胥振阳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戴兆源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徐青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吴兴宜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杨泗栋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戴夕宁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李德龙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鹏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熊璋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孔心宇 女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孙博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张旭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苏畅 男 元培学院 元培计划
2. 北京大学英文名
Peking University
3. 沈峻的疑点补正
沈崇案虽然广为社会关注,但对此反应最强烈的还是学生,有的报纸甚至称“只有大学生起来抗议” 。这或许与报章强调沈崇的学生身份,特别是北大学生的身份,有直接关系。学生罢课最直接的理由之一,即沈崇是所有学生当中的一员,而在校学生认为和沈崇同是苦难的一群,为了争取做人的最低权利,学生们就要拿出一切的力量来。学生读书的安全感受到空前威胁,所以就要以行动来表示心中的愤恨。 胡素珊对此评论到:“它看来与1946年发生的大多数事件没有差异,唯一不同之处是,沈崇不是那种常卷入此类与美国水兵有关事件的姑娘,她是北京大学的学生。” 当时也有人戏谑地称,“假如碰着的不是女学生,而是妓女,即使还是这一套,人们会笑妓女自讨苦吃,学生也可以觉得和自己姊妹无关”。
然而,多数研究者对于沈崇的北大学生身份并未进行过详细考察,一般只是简单地采信经历者的回忆和报刊。在当时,有关沈崇身份的说法也同样虚实相间、真假难辨。这一方面因为沈崇案确有特殊性,被害本人及其家属不愿公开身份;另一方面也与当时有人企图混淆视听不无关系(上述《中央日报》即为一例)。沈崇是否为北大学生一节并未完全证实,确有进行考察的必要。
考察沈崇北大学生的身份,最简易的办法当是核检校方当年填具的学生名册。1948年12月,为了纪念建校50周年,北大校方出版部出版了由该校“五十周年筹备委员会”编写的《国立北京大学历届同学录》。 该名册收录了京师大学堂以来北京大学历届学生的名单,沈姓同学共86人,然而其中却并无“沈崇”。根据该名册前言所载,“这本同学录只编到1946年度为止”, 1947在校同学另有在校同学名录,不在此编之内”。沈崇案刚发生两年左右的时间,校方似不会遗忘这个学生。“沈崇”如果是北大的学生却没有被收入该同学录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沈崇1947年时仍然在校。
1946年12月底,北大在校学生一共4288人,其中包括“退役青年军”及西南联大、北平临时大学补习班等处分发之学生,另外也包括1946年新招考的学生。 然而,笔者遍查当时北大有关记录在校学生学籍及其变动的名册,却没能发现其中有名为“沈崇”的在校生。由此推断,沈崇似应为1946年度的“新学生”。另据沈崇在法庭上所称,她“十一月二十四日来平方二十四天”,其来北平目的是因为“在平入学”。因而,只有一种可能,即沈崇是北大的新生。
然而,根据北京大学档案馆收藏的《二十五年度北京大学录取新生名单(全份)》(卷宗号MC194612 (2))记录,1946年北大录取的“新生”中却并无名为“沈崇”的学生。在另一份《国立北京大学民国二十五年度学生名册》(卷宗号MC194611(1))中,却又赫然存有沈崇的记录,即“学生姓名:沈崇。学生类别:先修班”,而目这份名册中只有一个名为“沈崇”的学生。另外在《国立北京大学二十五年度第一学期先修班学生名册》(卷宗号M C 194612 (4))及1946年度先修班录取名单中,也都能查到沈崇的名字,而目其中也只有一个名为“沈崇”的学生。
明明写有“全份”字样的“新生名单”中却没有沈崇这个“新学生”,如果沈崇不是1946年度“新生”,为什么又是该年度的“学生”?难道这与沈崇记录中的“先修班”字样有关?北大“先修班”的学生是否拥有北大学籍?
在《国立北京大学民国二十五年度学生名册》中,校方将当时在校学生一共分为“正式生”、“试读生”、“借读生”、“旁听生”、“特别生”五类。值得注意的是,“先修班”的学生同“研究生”及一至六年级学生一样,属于学生的一个级别,而目计入“正式生”类别单,即“先修班”学生拥有正式北大学籍。因此可以得出,作为先修班学生的沈崇确是北京大学正式的学生。既然作为先修班学生的沈崇是北大的正式学生,那为什么在《二十五年度北京大学录取新生名单(全份)》中,却没有先修班“新生”沈崇的名字?
先修班的学生拥有北大正式的学籍,但是他们却属于特别的一类,起码在称谓上他们并不被称为“新生”。1946年11月18日的《燕京新闻》有一则报道称,“据北大教务处统计,二十五年度该校原有学生人数为四千名”,“此四千名学生中,包括一十种不同之来源,除联大、临大、新生及先修班外,尚有教部分发之复员青年、蒙藏生、台湾生、侨读生等,惟为数不多”。 细心者当能发现,此文中并未将先修班学生计入“新生”中。另外,在《国立北京大学二十五年度各类学生人数表》中,校方也将“录取新生”与“先修班”分为两类。可见,“先修班”的学生确被校方另外对待。
先修班学生成为正式“新生”,需要通过严格的甄别试验(即选拔考试)。1946年11月25日,举行第一次先修班学生甄别试验,其中合格的学生才能成为一年级试读生。 也只有成为“试读生”以后,才可算是正式的“新生”。这一甄别试验相当严格,通过这一关成为试读生也比较困难。当时,一名先修班学生欲升入政治系,成为一年级的试读生,竟然需要掌辖五省二市的北平行营主任李宗仁亲自向校长胡适说情。 先修班学生升为试读生的不易由此可见。由于甄别试验过于困难,先修班的学生还因此清求降低甄别标准,结果遭到校方的拒绝。除此之外,学校对于先修班学生与其他学生的态度也略有不同。9月28日,校方在公布先修班录取名单时,曾称“以上录取各生于十一月五日至十五日携带证件至平津各本校分别报到,因故不能到校者一律不得保留学籍”。但是对于“正式生”与“试读生”,校方却承诺“凡在上列期间(即11月5日至15日)不能到校者得函请保留学籍一年”
如果严格按照对先修班学生报到的上述规定,沈崇到达北平的日期无论是12月1日,还是12月20日,她都不能再拥有北大的学籍,也就是说她不能够成为北大学生。但从先修班的名册上可见,沈崇虽未按规定的时间报到,校方却仍然接受其入学。这背后的原因显然与国共冲突日益加剧、南北交通受阻有关。北大原定10月10日开学,新录取学生11月5日至15日报到,但是截至11月12日全校4000多学生中才有2726名注册,只占总数的一半稍多。“由于交通困难”,所以“各地学生多未能如期到校”。 截至12月16日,距校方规定的新生报到日期己经推迟一个月了,却仍有719名学生尚未注册,其中先修班就有253人。 故校方在拒绝降低甄别试验标准清求的同时,“决议先修班甄别试验,挨上海北来末批学生到后补行一次”只实际上等于对未报到的学生“网开一面”,不仅承认其学籍,而目还为他们提供一次甄别试验的机会。因此,沈崇报到时间的迟延并未影响到其拥有北大正式的学籍。
至此,我们可以确信北京大学1946年度有且只有一位名为“沈崇”的学生。1946年12月28日,北平市政府在致美国驻北平海军陆战队司令官照会中,也曾提到受害人自称名为沈崇,“现在北京大学读书”。但也正是在这一天,报纸上刊登了陈雪屏“该女生不一定是北大学生”的言论。按说,担任先修班委员会主任委员的陈雪屏,不会在案发多日之后还查不出这个受害者是否出自北大先修班。后来他虽然矢日否认自己曾说过“该女生不一定是北大学生”的话,但也未承认沈崇就是北大的学生。因此,为了进一步确定沈崇就是北大的学生,我们还需进一步考察,以使该问题最终解决。
1946年12月30日,国民党政府外交部在致北平市政府电中,曾有“(驻)平美军强奸北大女生案尚待迅速妥善解决”之语。 即外交部此时己获悉受害人是来自北大的学生。因此,翌日外交部长王世杰才会直接致电胡适询问:“奸污中国女生案究竞真相如何?有无强奸情形?盼即密示” 。1947年1月2日,国民党教育部长朱家骅也致电胡适:“此次平市美兵奸污女生事,本部极关注,究竞当时实情如何,该女家庭有何意见表示,以及近来学生情绪如何,凡此种种,亟待明了,以备参考。务清以最迅速方法,妥为调查明确”。此外,王世杰在1月4日的日记中记载,“去岁十一月二十四日晚,美兵在平强奸北大女生沈崇”,“朱骝先(即朱家骅)复不肯以教育部长资格作任何纠正之表示。予乃商由行政院发表一通令纠正之”。 王世杰、朱家骅致电胡适以及王世杰日记都己经说明,国民党外交部与教育部承认沈崇案中的“沈崇”就是北大学生“沈崇”。
至于北大方面,1947年1月6日,胡适在北大第28次行政会议上,“报告美兵强污女生事件” ,另外还请燕树棠、赵凤喈、李士彤等六位教授组成法律顾问委员会,负责为该案搜集法律证据。9日,土世杰又致电胡适,探询胡适是否准备为沈崇案出庭作证,并称“美方刻正羞愤同深,兄之地位或未便如此”。17日,沈崇案开庭审判,胡适亲自出席旁听。3月30日,北大校方在向担任法律代理人的赵凤喈、李士彤一人赠送礼物时的附函(发文字号203号)中称:“本校女生东单事件,蒙先生惠然担任法律代理人,本校甚表感谢”。后来所赠礼物又“泰谕改送皮鞋”,并且由办事人员“买较好之自来水笔两只,赠送为本校女生被污事件之法理代理人赵凤喈、李士彤两先生。”
由以上种种事实可以断言,沈崇案中的“沈崇”就是北大先修班的学生“沈崇”。 沈崇案发生后,国民党与美国方面都怀疑沈崇与中共有关系,北大校内甚至出现了一个名为“情报网”的壁报,说沈崇是“从延安派来的女同志”,“逗引美兵制造事件”。多年后仍有人称,沈崇案完全是一宗政治阴谋,而美军士兵强奸北大女生则根本是“莫须有”。沈崇真的是中共人员吗?她为什么会被怀疑与中共有关?
根据北大校方的记载,沈崇系“上海女子中学毕业”。如果沈崇在上海即为“中共人员”或积极分子,上海女子中学或可提供一些线索。上海女子中学从抗战时期开始建立中共党组织,抗战结束以后党员却大量减少,尤其在1946年“六一二”反内战运动之后,校方开除和勒令退学的学生达30余人,该校的中共地下党员几乎全部被开除。在这些被开除的学生名单当中未提及沈崇其人 。沈崇案发生后,按说沈崇原来就读的学校反响应该较强烈,然而上海女子中学却并未有所表示。与此相反,“沈崇的妹妹”所就读的中西女中反响却较为强烈。 如果沈崇在上海即为中共人员或积极分子,上海女中的中共地下党应该在沈崇案发生之后有所反应,校友受污可以很容易发动该校的学生运动,中西女中的地下党仅利用“沈崇的妹妹”就读于自己的学校就发动了学生的抗议。上海女中并未因此而掀起抗议活动,或许与沈崇在该校时并不为该校的中共地下党所知有关,也或可说明沈崇并非中共人员或积极分子。另外,如沈崇在上海即为中共人员,按中共党组织的严密性,其到达北平之后应该与当地的中共党组织接洽组织关系,但是目前并未见到相关资料。诚如严耕望先生所言,“寻找历史真像,下断语时,肯定的断语比较容易有把握,只要你找到了可信的史料,纵然只有一条,有时也可以下肯定的断语。”但是否定的断语却并不容易得出,“无记录绝不等于无其事”。 以上所述虽可以开阔我们考察问题的思路,但是却还不能因此断言沈崇与中共无关。要判断沈崇是否中共人员,还需通过其他渠道求得解决。
左双文判断沈崇并不是中共人员的根据是:当时在《益世报》工作的地下党员刘时平在案发后并不知道沈崇其人,任北大女同学会主席的中共党员刘俊英亦是如此,沈崇案只是当时大量类似案件中较为典型的一个,沈崇在保留犯罪证据方面毫无经验,中共北平学委认为这是一个偶然事件。左双文的研究对于重新认识沈崇身份有着直接的帮助,尤其是后两项的解释较为有力。
但是内中也有纰漏,如他在判断刘时平、刘俊英对于沈崇案并不知情一节,所依据的史料是余涤清《中国革命史册上的光辉一页》一文。在利用这一史料时,左双文却并未强调该文所提及的当时北平地下党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在北大校内就有南系和北系两个地下党系统。如果刘时平、刘俊英同属一个系统,二人事前不知沈崇此人并不等于整个北平地下党都对此不知情。因此这条史料能说明的问题很是有限。另外,类似沈崇案的案件大量存在,也不能完全排除沈崇与中共有关,左双文采用的这一逻辑推理能说明的问题同样也很有限。
尽管如此,左双文提及的论证沈崇案为偶然事件的角度,对于解决沈崇案的发生与中共关系的问题确为有力。沈崇案的发生是在12月24日,然而中共北平地下党直到26日始有反应,此时外界报纸早己将此事刊登出来。12月31日及翌年的1月5日,中共中央就响应北平学生运动一事曾两次指示各地加紧行动,要求他们“务使此运动向孤立美蒋及反对美国殖民地化中国之途展开”,“热烈支援前线争取战争胜利”。随后,又在发出的指示中批评到,“在这次北平学生示威游行中,据闻核心组织的意见开始时落后于群众”。这己经能够说明,中共事先并不知道沈崇案的发生。此外,中共北平学委在事后总结中也提到,“当时某些地方党(如平、沪)对群众的情绪了解不详,形势估计不够,对这一运动的政治意义认识不足,精神上无准备”。“这种情况下,党是会仓促应变,缩手缩脚,落后群众一步”。同时还明确地强调“沈崇事件之发生”、“有其偶然性在,偶然性必伴生自发性”。 这更加明确地说明了沈崇案的发生绝非有意而为。
同时,认真考察案发前后的细节也不难发现,沈崇案发生的12月24日,“北大先修班因校方所规定之文理一科课程有所不满”,正处于罢课当中。 沈崇未赴学校,虽与沈崇没有住宿在学校有关,同时也与这次罢课有关,而去平安电影院看电影更是偶然而为之。从12月18日开始,《民族至上》这部电影在平安电影院放己经映了7天,而A每天都是放映三场 。如果不是因为12月24日北大先修班的罢课,沈崇恐也没有时间去看这部己经放映了7天、21场的电影,毕竟当时先修班的甄别试验很快就要来临了。同时,没有参加校内先修班的罢课活动而去电影院,或许也能说明沈崇对于学生运动并不热心。
沈崇既然并非中共人员,缘何屡被怀疑与中共有关?首先,这和抗战结束以后校园政治中的党派色彩不断增加有关。1946年10月10日,胡适在北大复员后的第一次开学典礼上强调,“希望学校没有党派”,“希望学校完全没有党派”,并要求“学生要将学校当作学校,学校将学生当作学生”。然而,此时国共政治对立己经渗透到了象牙塔内的小环境。1946年,国民党党员通讯局在北平区成立,该通讯局成立后还专门设立了“学运组”,在全市47个大专院校及中学成立了中心组或小组。国民党通讯局还有“中统学运组”的特务组织在各校活动。时任北平行营卞任的
李宗仁回忆称,“国共两党此时在北平各大学中都有职业学生从中活动”,“国民党的学生甚至身怀手枪,在宿舍和教室中耀武扬威”。与此同时,中共组织系统也有南北两系在北大存在,而且原属中共中央南方局领导的“民主青年同盟”(简称“民盟”)也在校内参与学生运动的组织与领导。
在国共两党都有政治活动的校园内,许多青年学生都被“裹入党的漩涡”,党派色彩甚为明显。然而一旦有对国民党政府不利的活动发生,校内外往往会有人首先想到这可能与中共的“煽动”有关。因此,傅斯年在《漫谈办学》一文中不无所指地谈到:“这些年来,学校纪律荡然,不知多少青年为斯所误,风潮闹到极小的事”,只要是学生政治性的风潮便一定要问是内动的或外动的。“某处广播一下,谈要求美军撤退,过了几天,学生便要求美军撤退,请问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同时,国民党教育部在国共对立不断强化的时候,还不时指示校方对中共加以提防、对学生活动予以防范,或草木皆兵、或捕风捉影,其间虚实难辨。1945年9月,国民党教育部委派陈雪屏为北平临时大学补习班主任,将日伪时期各院校的肄业学生予以收容训练,并加以甄审。其间,国民党教育部在发给北大的一封电报中,要求校方密切注意中共在大学内的活动,并提及“平市各大学己由共党派人潜入活动,以大量金钱收买平津各大学学生,每人每月供给法币壹万元”。还称中共“在平市出版报章
杂志有廿余种之多”,要求校方务必防范。1946年8月16日,复员之中的北大又接到国民政府教育部的代电,电文称“据密报,平津区苏侨协助中共并煽动工潮、学潮,仰注意防范”要求校方对中共提防的丝弦一再绷紧。12月14日,也就是在沈崇案发生前不久,教育部又转发内政部的“安四字第四一六零号报告”,内称“奸匪代表团董必武近正计划以大量金钱收买我方裁撤之头脑清楚、有活动能力之党员一百人,并选具最优良者二十人到我各机关要求工作,以作各项活动”。此外还称“奸匪近选派青年貌美女工作员二百七十人由哈尔滨陆续派遣潜伏我各军师各省市,内有充任谍报,有充任职员者。总机关设哈尔滨南岗,负责人万方范,其通讯方法除用无线电外,并用人员往返传递”。 这些电文难以考证其来源到底如何,但却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文中所提及的“奸匪近选派青年貌美女工作员二百七十人”之语,与“情报网”称沈崇为“延安派来的女同志”的宣传,几乎是如出一辙。无论究竞是属于何种情况,都可以看出国共政治对立之具体形态。沈崇被怀疑为中共人员,正是在国共对立如此激烈的形势下,国民党一方对中共政治活动过于敏感所致。